_Feuerlicht_

=啊落,瞎耍笔杆子,欢迎勾搭
DM再战五百年 | 排球大痴汉 | 时而堆些杂物
wb:啊落_Soledad
凹3: Feuerlicht

【HQ!!/兔赤】響き合う心(上)

*未来捏造,私设有,全程狗血梗;

*其实是木兎前辈的生贺,下篇生日当天发。

 

 

{壹}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1]

 

他比太阳还要耀眼,哪怕脚下是峭壁抑或是深渊,他都能指引我看清前路的方向。

 

 

{贰}

 

木兎从白福雪絵家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冬日的空气干燥不堪不带水汽,晚风吹在脸上刀刮般生疼,呼出的气在面前聚成一片白烟后袅袅散去再无踪影。



他不禁裹紧了风衣,扶着的自行车发出咯吱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清冷的路灯投射在街道上,透过光束能依稀看见飞舞着的粉尘,一闪一闪随风飘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强压住急于相见的念头,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于是跨上自行车离开,口中断断续续哼唱着这几日始终充斥着脑海的曲调。

 

稍稍绕了点路骑到附近的神社,记得这儿的神社很早便废弃了,不怎么有人来,杂草丛生,木柱腐朽,很难想象曾经有过怎样的繁华景象。但木兎高中时偶尔还是会来参拜,上一次记得是……是了,某次期末考试前,也是一个大冬天,还带着赤葦一起来的,因为约好去他家让他帮忙补习数学,来参拜的理由也无非是希望考试不挂科。

 

当时赤葦的脸冻得通红,于是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戴到他的脖子上,结果补完数学从他家出来后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忘了拿,原本打算让赤葦第二日带去学校,孰料他却顶着寒风追来,身上穿得很单薄,将围巾交还给他,一边吐槽着“木兎前辈还真丢三落四”。

 

那次数学考试有惊无险地过了,所以他想,这神社是不是真的有灵性,真的能听见人们的祈愿呢。他停妥了自行车,借着微弱的路灯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作为香资投掷而出的铜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摇动垂铃也只有嘶哑的鸣响,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已经锈迹斑斑。击掌,合十,许愿,鞠躬,神情少有的肃穆,不过这次的祈福却不是为了自己。



说起来,当年许的愿不仅仅是求不挂科。不久后,他便与赤葦跨越了那道看不见的界限,掌心至今都留有当时皮肤上炙热的温度。似乎也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这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非要说变化的话,大概是独处的时间变多了,部活后的自主练习与结伴回家也好,午休时一起吃饭聊天也好。

 

搓揉着近乎要冻僵的双手跑下石阶,他再度骑上自行车,一头扎进夜色之中。

 

会去白福家是为了学钢琴。白福的母亲是音乐老师,她自己也会弹钢琴,木兎知道这一点所以恳请她能教自己,不求在短时间内弹出多华丽的曲子,只要会些最简单的旋律就足够。白福最初也很吃惊,联想到近日听木葉他们提起的关于赤葦的事,也能猜到七八分他这么做的理由,一度拒绝,却拗不过他天天发邮件甚至上门拜访的固执,只好答应。

 

毕业后这么多年竟能以这种方式又三天两头聚在一起,也是挺不可思议的。

 

然而要教会一个毫无音乐天分满脑子全是排球的单细胞生物是一件十分有挑战性的事。

 

他会盯着五线谱半天才想起这是哪个音,他会手忙脚乱在琴键上不知如何下手,他会用力过度而制造令人抓狂的噪音,可是这样的他,却又十分十分较真地练习着,明明是冬天却练得满头大汗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以前能让他如此较真的东西,大概只有排球……和赤葦了。

 

“呐木兎,你这么做,是为了赤葦?”休息的时候,白福端来刚泡好的茶,摆着一副“我懂的”样子的表情问道。

 

木兎刚要拿茶杯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诶!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那些小心思什么时候没在我们面前暴露过。”她咯咯笑着,捧着茶盌轻抿一口,“赤葦的情况我也大致听说了,但是啊,非得这么帮?明明还有很多其他帮忙的办法?”

 

木兎托着下巴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地思索着,抹着发胶刺喇喇的脑袋晃来晃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嘟囔着答道:“我觉得其他办法都不管用啊!”

 

对于那样的赤葦来说,他几乎是凭直觉地认为其他办法行不通,不能靠安慰的言语,而是得靠一些具体行动。像现在这样白天在职业队训练晚上还要来白福家练琴确实够辛苦,但如果能成为赤葦重新振作起来的力量的话,他大概不会抱怨什么。

 

得知赤葦出了事故后第一个跑到医院的就是木兎,在急诊室门口焦虑得一晚上没合眼,身边也尽是神情恍惚指关节冻得苍白的病患家属,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让人浑身上下不自在。



手术后赤葦拒绝了所有访客,直到术后一周才再度见到他。木兎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他坐在病床上,形容消瘦,神色淡漠,低头望着打着点滴的右手出神,听到人开门进房的声响才抬起头,目光却空洞得没有焦点,绝非木兎所认识的那个赤葦。

 

心如刀割,仿佛五脏六腑逐渐溃烂般得疼,疼得都要落泪了。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赤葦不是我呢。他甚至这么想着。

 

以前去赤葦家的时候知道了他会弹钢琴,也缠着他给自己弹了几曲。木兎不是很懂音乐,无法像评论家那样专业地分析他哪里弹得好,只知道只要是赤葦弹的全部都好。而撇开音乐本身不谈,光是看着他坐在琴前,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舞动,身体随着旋律的缓急起伏而摇曳,很少在外人面前透露悲喜的双眸继而变得如同汪洋深邃,也是一种十足的享受。

 

赤葦大学期间很少再打排球,仅在休假时陪着木兎练一会儿,倒是参加过几次青年钢琴比赛,均获得了不错的成绩,担任着校内交响乐团的钢琴手,也曾多次被邀请去录音或演出,作为业余演奏者在界内小有名气。

 

然而就在他本该意气风发的年岁,出了这么一场事故,手受了严重的伤。木兎私下问过医生,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大,医生说最理想状态只能恢复手部功能的百分之五十,日常生活没有大碍,但还能不能弹琴打排球就不好说了。再怎么央求医生,得到的回复不过一句“定会尽力”。

 

不难体会赤葦的心情。他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木兎明白最为痛苦的还是他。就像自己如果哪一天不能打排球了,大概会比死了还难受。

 

木兎尽可能抽空去医院陪他,他却始终提不起什么精神,倒不如说是冷静过头了,仿佛事不关己,目光中漾着一潭死水,还说着:“木兎前辈训练那么忙,不来看我也没关系。”

 

“训练再忙也还是要来看赤葦的!”他理直气壮地反驳着,手中端着饭碗不顾反对硬是要给赤葦喂吃的,见他不情愿的样子便嚷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伤成这样了,何况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声音太大了啊木兎前辈,被隔壁床的人听到怎么办。”赤葦沉下目光,虽有些顾忌会被人看到,但还是在他的帮助下勉强支起了身

子,张口含住了递到跟前的勺子,所幸邻床的病友正闷头大睡,不会注意到这边。

 

木兎看到他在视线相触的瞬间又匆匆避开,强行忍住大笑道“赤葦好可爱”的冲动,抽回了勺子傻笑着看他细细咀嚼口中食。

 

为转移他的注意力,木兎常常会说起训练的事,说有人跟他抢王牌的位置但他绝对不会认输,说现在二传的传球打起来没有赤葦的舒服,被赤葦吐槽一定是心理作用。相处的气氛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赤葦发言的次数似乎少了些,更多的时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木兎傻归傻,说话不修边幅,但自事故以来很识相地从不在赤葦面前提钢琴,当然也瞒着他暗自决定去白福家练琴的事。

 

住院期间很少见到他的父母,即使见到了也只是打声招呼后又匆忙地离去。问赤葦他也只是答道工作忙的缘故。

 

一个月的时间像窗外的冬景萧瑟荒凉,看着枝桠上挂着的树叶苟延残喘最终零落,木兎也只有尽自己所能不让这段日子变成死灰一般的存在,一直陪在赤葦身边。好在总算是在过新年之前出院了,不过还得常常来复查。木兎小心翼翼空握着赤葦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蹭着,这是曾经能传出他最渴望的托球的手,也是能够演奏出最动听的音符的手。很早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松开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叁}

 

冬日尚未过去,天又飘起了泠泠细雪,遮蔽了熹微的日光,是冬季绽放的最美而最冷的花,顺着风的轨迹飘忽不定。

 

赤葦独自一人坐在琴凳上,光滑的琴身映射出略显憔悴的面庞。从最低音的琴键开始一个个往上,轻拭去堆积了大半个冬天的灰尘,钢琴便随之发出时断时续支离玻碎的呜咽。再度拂去指尖沾染上的细碎尘屑,肉眼看不清的东西正像窗外的雪片悠然飘落,无法紧握其行迹,有朝一日又会不知不觉积攒起来。



未受伤的左手在钢琴上随意按了几个键,弹不出所希望的音色而不满地微微蹙眉,试着用左手代替右手演奏出旋律,别扭之余少了和弦的伴奏,不免显得略微单薄。



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比起掌声鲜花与舞台,赤葦更沉醉于音乐本身——那些能一发入魂的音符与无人打扰的世界。琴音时而如山涧静水深沉地流淌、时而如夜空繁星孤独地闪烁、时而如巨海洪流恣肆地奔腾,是充满灵性之物,自然不愿轻易舍弃。



想再听一遍那样的琴声,一遍就好。



出事以来,赤葦没有表现出过大的情绪起伏。并不是没有感受到痛,而是习惯于将所有属于他的感知吞咽腹中后不知该如何将这份痛与不安宣之于口。连音乐这唯一能承载他情感的方式也被剥夺了,只身困陷在终日不见阳光的暗夜之中,发泄无门。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琴音。



父母此时正在出差中留他一个人在家,不应该是他们突然回来,开门时看见来人着实吓了一跳。



“木兎前辈?”



他正拍落着衣上的雪花,抬头一看开门之人是赤葦,打了声招呼后便毫不客气自顾自走进了玄关,褪下外套,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不是去两人常独处的赤葦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了琴房。



赤葦被木兎一把按在了琴凳上,他自己则坐在赤葦的右侧,一副兴奋不已的表情:“赤葦,弹琴吧!”



“木兎前辈在说什么呢,我现在弹不了……”赤葦没有扭头看他,只是盯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脑中掠过曾经十指在键上灵活飞舞的场景,却又瞬间破碎了一地,碎片扎入眼中漾起一阵猩红,锥心刻骨。那终究只是臆想中的画面,如今的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如同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木兎搭上他的双肩让他面向自己,金色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不是赤葦一个人弹,是我和赤葦一起弹。”



赤葦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我想,以前比赛状态不好的时候总是赤葦想办法帮我找回状态,这次总该轮到我帮帮赤葦了吧。虽然没学多久,又毫无天赋,弹得很烂完全比不上你……”被他看得反而有些发怵,挠着后脑勺干笑着。

 

仿佛在幽暗之中看见一道强光,它挣脱了束缚它的锁链,穿透了迷障般的碎石罅隙,坚定地告诉人们它的所在,顺着它的指引便能在无尽的漂泊之中找到归航的方向。

 

赤葦觉得,此刻身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存在。诸如“前辈不必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客套话卡在喉头说不出口。从未向他抱怨命运的不公,也从未向他要求索取什么,他却像了解自身一样了解赤葦所渴求的东西,明明知道自己不擅长舞文弄墨,而依旧为了赤葦义无反顾。

 

心头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雪の華」。

 

木兎选的曲子很应景,赤葦依稀记得曾经在他面前弹唱过。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世界染成了纯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赤葦用左手弹着伴奏应和木兎的旋律,第一个和声出现的瞬间,一股久违的颤栗如电击一般袭遍全身,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长久的压抑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宣泄与释放。

 

过程磕磕绊绊,木兎会跟不上节奏,会弹错音,也控制不好力道的强弱,赤葦不得不时常调整速度来迁就,但余光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少见得认真,还咬紧了牙关跟什么人赌着气似的。他已经不会在乎木兎演奏技巧的优劣,光是这一份心意就足够填补心脏的缺口,甚至漫溢出滚烫的血液淌遍四肢百骸。说起来,最初的悸动也是因为他对待排球的热爱与为之付出的汗水,像个孩子一样较真,但偏偏就是喜欢他这份较真。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就在你身边,我会成为你的左右手,成为你走下去的勇气与力量。

 

もし、君を失ったとしたなら

星になって君を照らすだろう

笑颜も泪に濡れてる夜も

いつもいつでもそばにいるよ[2]

 

猝不及防,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滚落,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地、接连不断地溢出眼眶,模糊了视线,眼前所有的黑白键交织在一起难以辨识,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泪痕还是没有干涸。

 

明明……并不是那么悲伤。

 

木兎这才猛然发现他无声的哭泣,一时间手足无措,捧起赤葦的脸庞用拇指笨拙地拭去泪水,一脸懊悔:“对不起赤葦,我弹得不好,但我真的尽力了。”

 

赤葦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肩膀微微抽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半晌才带着鼻音闷闷说道:“木兎前辈是笨蛋吗。”

 

今年、最初の雪の華を
ふたり寄り添って
眺めているこの瞬間に
幸せがあふれだす[2]

 

他是光。不再是一道孤身照射而来的光束,而是千丝万缕的光源汇聚成的万丈光芒,将室内照得如白昼,耀眼得几乎要灼痛他的双目。害怕失去于是紧紧抱住了光源,无比想靠近他,因贪恋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不用理会窗外的狂风暴雪,他只知道身边温暖如春就已足够。

 

“赤葦也真是的,不要那么逞强啊,住院那段时间嘴上什么也不说,我看着都心疼,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才好!”木兎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宠溺地揉了揉,“无论赤葦变成什么样子,赤葦始终是我的赤葦。”

 

甘えとか弱さじゃない

ただ、君とずっと
このまま一緒にいたい

素直にそう思える
この街に降り積もってく

真っ白な雪の華
ふたりの胸にそっと

想い出を描くよ
これからも君とずっと[2]

 

又是一阵沉默,赤葦似乎是在细细消化他所说的话,抵着他的肩膀仰起脖子缓缓凑到了木兎的唇角,迟疑了半秒后深深贴了上去。木兎没有惊愕的余裕,便顺势低头饮下,捧着他的后脑更热烈地回应他,环着他腰际的手也不自觉勒得更紧。耳鬓厮磨,唇齿相缠,闭上眼,怀抱中的人便是全世界。

 

“木兎前辈,今晚我父母不回家。”激情尚未全数褪去,赤葦伏在他的颈窝,胸口因适才的缺氧起伏不定,低声道。

 

凭借多年来的默契体会这句话的含义,木兎还不至于听不懂他的邀约,又惊又喜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金眸闪烁着灵动的光,握着他的手对着他耳畔说道:“走吧,去你房间。”

 

今日的雪一直没有停,太阳也最终还是没有露脸,直到第二日再度升起。冰雪初消的早晨总是格外寒冷,但只要有身旁之人的体温便足以抵抗凛冽寒意。没有太阳光的时间不将是煎熬,因为他再没有值得畏惧的东西。


 

 

TBC

 

 

[1]摘自东野圭吾《白夜行》;

[2]摘自《雪之华》歌词。

 

【下篇请走这里】


评论(7)

热度(6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